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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进修之二十一天
时间太快了,转眼进修21天了,还有不到一周时间,我就要回西安了。真希望时间慢一点。
一大早,在师兄的安排下,我坐上了地铁5号线,辗转1号线,终于到了北京世纪坛医院。在这里,我见到了和蔼可亲的变态反应科的石海云教授。这一天,他的患者不多,于是在闲暇时,我和他交谈了起来。感觉自己有记者的天赋(我也算半个记者,我是西安晚报的通讯员)。一进门,我就被他桌子上的一张名片所吸引,找见了“采访”的切入口。卡片上介绍,变态反应科对很多疑难病例如发热待查,头痛,癫痫,孤独症,多动症,遗尿症,过敏等疾病有研究。
说到变态,学医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变态不是我们常说的“变态”,在医院专指和过敏性疾病有关的疾病。这类疾病是由于致敏原进入机体后引起异常反应所致的一种疾病。该病的发生除了与患者遗传基因有很大关系,主要是和我们常说的“过敏”有关。说起和过敏有关的疾病,我们最常熟悉的是湿疹,荨麻疹,过敏性鼻炎、支气管哮喘,过敏性眼结膜炎等等疾病。
而和石教授交谈后,用两个字形容,我“震惊”了。原来,很多疾病都和过敏有关。比如孩子们的抽动,多动症,遗尿症,孤独症;成人的发热待查,头疼等,都可能与过敏有关系。很多疾病,用我们常规的治疗方法检查不出来病因并且不能治愈的时候,很多时候,患者包括医生,认为找不见病因了,无药可治了。这个时候,我们常称为:“疑难杂症”。用石云海教授的话说:“过敏,尤其是食物过敏,虽说不一定是唯一的病因,可是却容易被人们忽略,当遇见疑难杂症时,对患者来说,不妨最后来看看变态反应科,说不定有惊人的发现。”石云海教授对我说,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两个病例:一个癫痫的男孩子,在全国各地都看了,抽风控制的不好。最后家属来到这里,查出来是食物过敏,禁食了过敏的食物后,孩子抽风停止了;还有一个怀疑鼻腔肿瘤的患者,在其他医院准备手术,手术费用都准备好了,后来来他们这里检查后,他们发现患者过敏症状非常严重,经过检查,是霉菌过敏,经过脱敏治疗后,患者的过敏减轻了,肿瘤也消失了。石教授还讲了他们主任的一个故事,一个低热十几年的妇女,按照发热待查查遍了,也没有查出病因。无意中来到他们医院,经过检查,是花粉过敏,经过脱敏,抗过敏治疗后,患者十几年的发热消失了。这个节目近期还在北京电视台播出了。最后石教授告诉我,过敏分速发和迟发两种,速发比如急性荨麻疹,人人都能意识到;而迟发过敏尤其是食物过敏,是最容易被大家忽略的,尤其是IGG实验,由于目前研究的很少,理论依据不多,很多医生都认为,这个实验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当他们积累了大量的病例以后,他们发现很多患者IGG阳性,提示对牛奶,鸡蛋过敏(而这点,在速发检查中是根本检查不出来的。)当患者停止了这些食物后,疾病明显好转了。迟发过敏一定和一个看不见的“阈值”有关,什么时候发病,没有人知道。
随后,石教授带我去他们实验室参观了一下。他们科室引进了意大利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全自动过敏原检测系统.能检测400多种过敏原.能够对食物.药物.接触物.花粉.尘螨.霉菌.吸入物等进行体外特异性IgE.IgG精确定量检测.病人无痛苦.自从引进新设备.开展新技术.新方法.吸引了大量病人.病人不仅仅是北京地区.病人来自全国各地.还涉及到国外.新加坡.日本.美国.
在一间实验室,我观看了护士正给一位患者做皮内试验。患者是位老太太,坐在轮椅里。我好奇的问老太太为什么要做这个检查。老太太的女儿对我说,她的母亲得了关节炎二十几年了,还有低热,关节里面还做了手术,可是总也好不了。他们发现,老太太一吃牛肉,关节处红肿的更加厉害,他们在很多家医院看过,也给大夫说过这个情况,可是没有一个大夫怀疑她妈妈的病和过敏有任何联系。直到几天前,他们无意中看了北京电视台对世纪坛变态反应科王主任那个发热待查的病例报道后,一下子觉得和她妈妈的情况非常像,于是带妈妈来这里看看。
老太太的女儿得知我是来学习的,看她母亲做完了实验,竟然对我说:“你快跟我们进去到里面听一听,好好学学一下。”我的心一下子热热的,我立即跟随他们走进了变态反应科的王学艳主任诊室。王主任说,老太太的发热和食物过敏关系很大,筛选出来一些食物后让老太太抽血做特异性IGE和IGG去了。在诊室外面,老太太的女儿女婿对我这个异乡的医生非常有好感,他们对我说:“希望你把这个理念带回去,为更多的患者解除病痛。”
最后,我在著名的王学艳教授诊室里,看到了一个从沈阳慕名前来看病的小患者,小患者只有3岁,家属发现,孩子只要吃鱼和鸡蛋,就立刻发生严重的过敏现象,抢救了3,4次了。这次来检查原因。王教授看了看孩子的眼睛:“你孩子抠屁股吗?”家属说孩子常有这个动作。家属随即问,这个和他孩子疾病有啥关系?王教授说:“孩子一定有寄生虫,因为眼中有虫斑。”家属非常惊讶。随后,教授给他们全家都开了肠虫清,让他们全家吃打虫药,然后给孩子开了单子抽血化验,让他们给孩子查查对什么食物过敏。这个病例让我受益匪浅。
离开医院,我非常感动,在我来到北京这段时间,每到一处,每时每刻,我都能感受到北京人的真诚。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无论是我以为遥不可及的教育专家,还是商店里的售货员,以及餐厅里遇见的老外,亦或是路上遇见的向他们打听道路的陌生人,还有从网络里走出来见我的粉丝姐妹,几乎人人都给我最真诚的微笑,这点,让我真实的感受到了人类最美好的真诚。这让我忽然想起彩虹卡的一张:“当你越正向的时候,你就会遇见更多正向的人。”
在返回中日友好医院的途中,我思考着眼前看到的一切,想起了我的师兄治疗的所有患儿的情况,那么多孩子牛奶鸡蛋过敏,起初,我还对他治疗的病例将信将疑,可是,当我看到,哮喘的孩子喘息减少了,抽动的孩子抽动停止了,皮肤湿疹的孩子恢复了,还有那个孤独症的孩子拉着我的手叫我阿姨的时候,我相信了我的师兄的治疗效果是真实的了。我明白了为什么现在过敏性疾病越来越多,这是人类发展的必然的一个结果。过去,交通不发达,人们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接触的过敏原很少。所以过敏也少。如今,工业发展了,环境污染了,人们的活动范围大了,接触的过敏源越来越多,孩子们可以吃的食物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我们可以吃到来自全世界的水果和食物,而这些,恰恰是引起我们越来越过敏的原因。
我的进修快结束了,我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我忽然站在另一个高度看眼前的一切。原来,医学是那么的有限,我们知道的只是大海的一滴,冰山的一角。
然而,即使在这么有限的范围内,依然有这么多任劳任怨,不断探索的医生们默默的,不求回报的在为人类做着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庆幸,在这些可爱的医生当中,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