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尔慧《因为我是妈妈》(九)扎针灸、音乐疗法，冯聪坐起来了

中用脑瘫之友

以下内容节选自卢尔慧的《因为我是妈妈》，欲阅读全部内容请购买原书。

【图书简介】 - 因为我是妈妈
　　早期的音乐训练，竟能使一个弱智儿童变得聪明起来；母亲的苦心教导，竟能使一个"脑瘫儿"，最终成为一名大学生，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这奇迹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本书作者讲述了自己的养育病残孩子的十八年艰辛历程中，以坚忍不拔的毅力和矢志不渝的信念，克服常人难以想像、难以承受的精神压力和生活磨难，通过自己长期潜心摸索出的调养、教育孩子的独特方法，使这个智弱体残的孩子从小学读到高中并上了大学。这奇迹不仅是早期开发幼儿教育的结果，更是神圣母爱的结晶。作者创造奇迹的动人故事及成功经验，相信会对关心青少年成长的家庭、教育工作者大有借鉴意义。

当灾难不幸降临在头上时，

与其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地熬日子，

不如挺起胸膛通过奋斗去改善、改变命运，

充满希望地活着。

_________卢尔慧


九 扎针灸、音乐疗法，冯聪坐起来了


    冯聪抽风这种病也够气人的，因为在住院期间他一次也没犯。没办法，大夫叫我们把冯聪抱回家继续观察。

    “十一”快到了，姥姥把我们接回了娘家。姥姥说：“东直门外红医站有一位李大夫医术高明，让李大夫给冯聪看看。”我们雇了一辆出租车，姥姥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东扬威胡同的大杂院。看到杂乱不堪的大杂院门口挂着红医站的招牌，我真不想下车了，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小小红医站就能治好吗?我妈看出我的心思，生生地把我拽下车，她一边拽一边数落我：“北京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高人不都在大医院，别那么势利眼。”

    在红医站里，和蔼可亲的李大夫听完我叙述冯聪的病情，仔细观察冯聪艰难地伸左手，耸肩的样子，他拿出银针来照着冯聪的穴位就扎。不管冯聪怎么哭和闹，我都配合大夫使劲地按着，决不手软，现在的痛苦能换来明天的康复。就是这根银针，一连三天给冯聪扎了三回，第四天老冯来看我们时，递给冯聪一串钥匙，惊奇地发现冯聪左手接东西已经不耸肩了。当老冯把他的发现告诉我妈时，我妈一边收拾院内的白菜一边说：“净瞎扯，你是想儿子想的，看花眼了。”我也在旁边证明老冯讲的正确，这才引起我妈的注意，她掸掸身上的土赶紧去看外孙子的新进步。尽管冯聪的左胳膊伸出较慢，左手还攥着拳头，但他的胳膊的确伸直了，左肩膀不再费力地耸着。我妈高兴得直鼓掌，冯聪这一微小的进步搞得我们全家都很高兴，这孩子毕竟又向前迈了一步。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养父，也拎起菜筐到东四清真熟食店买了好多熟制品来庆祝外孙子的进步。

    我的养父当了一辈子教育工作者，他教出的学生成千上万。冯聪微小的进步都让他这么高兴，他老了，帮不上什么忙了，就默默地为我们做力所能及的事。每天我带孩子扎针灸，老父都为我们母子二人做饭，无形之中，减轻了冯英杰的负担。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扎了两个月的针灸，冯聪的肢体不再出现新的变化。我常常安慰自己，这就像金属的拉抻试验，刚开始见效，经过一段较长时间不动声色的变化，最后到了破坏阶段，“嘭”的一声断了。可能冯聪目前情况属于表面不动声色，病不见起色，健康的细胞可能在一点点恢复。我们的音乐训练和光的训练都不能耽误。

    每天去红医站扎针灸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唱：“丢……丢，丢手绢……”手还在冯聪的屁股上打拍子，当唱到“快点，快点，抓住他”时，我的声音急促而热烈，我的手拍得更加急促激烈。冯聪在我怀里颤动着，他的屁股一颤一颤的，兴奋得都咧开嘴笑出了声，他的胳膊也舞舞挥挥

    地挥动。随着我们赶路时间的加长，离红医站的距离近了，我虽然唱的还是这首歌，但是我改动一些不必要的歌词。歌词中“大家不要告诉他”之后，我故意把间隔的时间加大，到下一句“快点，快点抓住他”这句话出口之前，我就什么也不唱，“一秒……两秒……”随着时间的加长，我能清楚地从冯聪的面目表情上看出他急不可耐地在等待我唱：“快点、快点抓住他!”通过这首歌的训练，我们娘儿俩配合得很默契。我又想起我儿时唱的《骑大马》这首歌，“骑大马，骑大马，哥哥做马头，我做马尾巴。”剩下的歌词我就不唱了，我又加上“哒哒啦嘀哒，哒哒啦嘀哒”。唱完这两遍歌?词后，?“停!”也脱口而出，我不再有任何动作，死死地按着冯聪的手，让他的手紧紧地搭在两侧腿部。刚开始我喊“停”按住冯聪的两只手不动时，他还和我挣巴，冯聪拼命地要挣开我按住他的手。到我们做第三遍时，冯聪不再和我较劲了，随着我的口令，他不但不挣巴了，连脑袋、脖子、腿都不动了，还直着腰板挺着，静静地等我再重新唱。我知道，孩子懂我的话了，我们娘儿俩在游戏中不再光是条件反射地练习，而是条件反射加自我意识了。

    我从小就记得妈妈用日语给我们唱舒伯特的《摇篮曲》，并在妈妈那轻柔舒缓的歌声中甜甜地入睡。但我发现我给冯聪唱摇篮曲，冯聪不适应。经过几个月音乐的熏陶，冯聪一听我唱摇篮曲，不仅不能安然入睡，反而凭着他敏锐的耳朵越听越兴奋，越听越精神。他对音乐的敏感能够战胜困魔。睡觉也是一种治疗，我得养成冯聪到吃的时间就吃，到睡的时间就睡的良好作息习惯。生活有规律，也是恢复健康的一大法宝。我想起了失眠的人，常常默默地数数儿，从1数到睡着了。

    偶尔的一次机会，我看见幼儿园教师为了让小朋友安静地坐下来，就弹1、3、5，我何不也试一试呢!于是我唱1(哆)时手按两拍落在孩子身上，唱3(咪)时，我的手在冯聪身上转一圈，到5(嗦)时，我的手再抬起来。我充分注意到姥姥说的：小孩子都懂得追痒痒，尤其是当你轻轻抚摸他头部时，他的头痒痒懂得去追你手指抚摸的部分。当我用手指抚摸到冯聪的头顶，他本能地把头转向我手指触摸他头皮的地方。我就边唱音阶边轻拍他的头、脸及至四肢、全身。往往是一套动作没做完冯聪的睡眠状态就已经出来了。我这一招也是通过晚报登载的一篇文章学到的，那篇文章讲述的是孩子的“皮肤饥饿症”。既然孩子需要多多抚摸与亲情，我就想办法做好，让音乐与抚摸和催眠作用结合起来，不是更好吗?实验进行得一直很顺利。

    冯聪出生已经六个月了，是普通孩子学坐的时候了。可我们冯聪不会坐，把他放在竹车里，他就像扶不起来的软面条，东倒西歪的。我在他座位的前后左右塞满了枕头，否则一不留神就会磕脑袋，孩子也哇哇哭。但也有不哭的时候，那就是每天早上9:30―10:30，我把竹车连同冯聪一块儿推到魏姐姐家时。因为魏姐姐开始拉琴了，小冯聪决不会哭闹的。我就是让冯聪亲临姐姐练琴的现场，让他看看优美的琴声是怎样产生的，只有在听音乐时冯聪才能因为练坐而不哭。

    六个月大的冯聪，腰腿都比正常孩子弱，这一切都与他最初的病症脑瘫有关。与其让他继续扎针灸，不如一边听音乐一边锻炼。每次，小冯聪坐在竹车里亲眼见魏姐姐拉琴，他先是兴奋得手舞足蹈，随着音乐的继续，他就趴在竹车搭板上听，趴着听就趴着听，反正他屁股在坐着呢。优美的旋律逐渐展开，冯聪听得都入神了，以至于到了高音阶段，他的脸随着音乐发生了变化，右眉毛随着高音也挑了起来。小冯聪确实把音乐听进去了，就是这个“坐”是一大难题。我思来想去，明白问题出在冯聪的腰上，他的腰太软。于是我向月坛的按摩医生李大夫请教，李大夫一边给冯聪按摩一边教我按摩方法，让我回家照着穴位图做，实在弄不懂的地方第二天在李大夫给冯聪按摩时我再问。“久病成医”这句话我体会太深了。在按摩期间，冯聪又抽了两回风，所以我的神经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长期的紧张使我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有时睡到半夜我突然抱起枕头，拽着被子惊恐地喊：“老冯，叫车!叫车!”每天老冯把饭碗递给我，我都嫌它是个负担，我时时刻刻不错眼珠地盯着冯聪，什么酸、甜、苦、辣，我都尝不出来，我只知道快点把碗中的食物倒进胃里。老冯把水杯递给我，我就把它喝了，他要不给我递到手里，我也想不起喝。我没心思想自己，就一个心眼想冯聪、冯聪。

    生活的道路啊，你太长，太长了。我不敢抬头远望，我只是低着头，小心地迈着步，迈出一步是一步。我从不敢也不想奢望登高远望，我只是希望每走一步都稳稳当当，别出什么岔子了。这美好的愿望能实现吗?